宜嫔看到如意时, 第一反应想的是,胤禛养的这只细犬,等过几年长大了,四格格肯定打不过。
这就是家里有个彪悍孩子的家长, 面对万事万物的条件反射。打的过, 或者打不过。
钮祜禄妃喜欢猫儿, 尤其是山东临清狮子猫, 白色长毛鸳鸯眼,体型比一般猫儿长的大,像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。
胤禛看到长辈们对他的爱犬,称赞有加,他笑的直咧嘴, 比直接夸他还要让他开心。
他的如意,是最好看的小狗。
“明儿我也让人去猫狗房打听打听,有没有毛色纯正的鸳鸯眼狮子猫。若是有, 也抱回永寿宫养一只。”钮祜禄妃道。
一蓝一黄鸳鸯眼,白毛拖地的雪狮子, 在狮子猫里最为珍贵, 极为难得。就算是宫中猫狗房,也未必时时都有。
看着小奶狗甩着尾巴,在小房子里跑来跑去,很是逗趣。一时之间,钮祜禄妃、宜嫔、郭贵人都舍不得走了。
阮酒酒见状,再一次留她们用午膳。
“都急匆匆的走作甚?方才还说我宫里的小厨房,做的菜最好吃。不尝尝再回, 不觉得可惜?”阮酒酒笑着道。
“娘娘们留下用午膳,小厨房今儿做了蟹黄狮子头, 特别好吃。”胤禛道。
“哟,看来这道蟹黄狮子头,是胤禛喜欢吃的菜。可娘娘留下来用午膳,胤禛岂不是能吃到的狮子头就少了。”宜嫔逗着胤禛道。
胤禛眼神中透露着嫌弃,他又不是小孩子。
“胤禛吃一个就够了,额娘不许胤禛多吃。”胤禛道。
拳头大的一个蟹黄狮子头,再吃一碗烩面,胤禛的小肚子能吃的饱饱的。
“德妃姐姐盛情相邀,咱们就别推拒了。这一顿饭啊,吃了以后,晚饭可以省了。不然,肚子上的肉没法儿看。”钮祜禄妃道。
钮祜禄妃的话一点儿没有夸张,包括胤禛在内,中午吃的饭量是平日的两倍。
阮酒酒轻轻的给胤禛揉着小肚子,钮祜禄妃、宜嫔、郭贵人则得了一个山楂丸,用以消积化滞。
“就连用来解积食的山楂丸,德妃姐姐这儿的,都比我们从太医院拿的好吃。姐姐还有山楂丸吗?我还想再吃一颗。”钮祜禄妃道。
“你当山楂丸是饭后甜点不成?”阮酒酒嗔道:“太医院的山楂丸,我没有尝过。这个山楂丸,确实是我自己做的。你若是喜欢,我把方子给你,你让人拿着做去,不难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等做好了以后,我拿一盒过来,给姐姐您尝尝。”钮祜禄妃道。
“虽然把方子给你了,但是得提前说一句,山楂吃多了伤胃,过犹不及。你千万别把它当寻常点心吃。胃一旦不好,能吃的东西就少了。”阮酒酒提醒道。
钮祜禄妃搂着阮酒酒胳膊,笑嘻嘻道:“德妃姐姐当真像大姐姐一样。”
阮酒酒用胳膊肘,捣了捣她。
“快到一边儿去,我再给胤禛揉肚子呢!一个没看住,竟然吃了两个狮子头。你们三个是怎么给他打掩护的。”阮酒酒没好气道。
胤禛讨好的望着阮酒酒,奶声奶气的哼了哼:“额娘不气,胤禛肚子不疼,只是有点儿胀胀的。”
胤禛心里也有一点羞耻,他真是越活越小了,连克制饮食都做不到,愈发小孩子心性。
“知道你肚子不疼。如果疼的话,我就得闭门谢客,晾她们几个一阵子了。”阮酒酒道。
宜嫔谄媚的靠过来,一双桃花眼,勾人的望着阮酒酒。
“好玛琭,下回我们不敢了。我来给胤禛揉肚子,我跟太医学过,就防着五阿哥在慈宁宫养着,一不小心喝奶喝多了,胀到肚子难受。”宜嫔道。
将心比心,宜嫔觉得阮酒酒的脾气是真好。
她们虽是好心,给胤禛夹菜,也是疼爱孩子。但是,好心办坏事,也是不好的。
阮酒酒让开来,真让宜嫔去给胤禛揉肚子。
阮酒酒给胤禛揉肚子时,胤禛满脸享受。宜嫔的手搭上胤禛的小肚子时,胤禛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。
“宜娘娘,胤禛没事,胤禛可以自己来揉。”胤禛道。
“乖孩子,让宜娘娘将功赎罪吧。若不然,以后你额娘不搭理我,我可哭都没地方去了。”宜嫔道。
行吧,反正他还小,宜嫔是他的长辈,让她揉肚子就揉吧。
胤禛闭上眼,宜嫔确实是跟着太医学过,力道适度,按摩的小肚子暖暖的。
不一会儿,胤禛就抵抗不住睡意,四仰八叉的打着小呼噜睡着了。
阮酒酒和宜嫔面面相觑,然后两人抿嘴一笑。
睡着了的小孩子,个顶个的可爱。
宜嫔摸了摸胤禛的圆脑袋:“胤禛的头型睡的真好看,你教教我,我给五阿哥也睡成这样子。”
四格格是女孩儿,她要梳发髻和燕尾,后脑勺还是睡成扁头好看。
“睡扁头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,五阿哥由太后和太皇太后看顾着,你就别想了。”阮酒酒说道。
宜嫔可惜的多摸了胤禛后脑勺几下,以她的审美来说,还是圆头好看。
“莫说是五阿哥了,就算是小六,他也一样按着习俗来,睡扁头、拉平肩、正体型。胤禛是特殊原因,当时一团乱的,等发现的时候,头骨都快长定型了,皇上和太皇太后也就没说什么。”阮酒酒道。
钮祜禄妃和宜嫔、郭贵人确实有事在身,留在永和宫用了午膳,还说了会儿话,再不回去,堆积的宫务就要连夜点灯去处理。
亲自送着钮祜禄妃、宜嫔、郭贵人一一离开后,阮酒酒看了眼胤祚,见他睡的好好的,才回到屋里。
曹嬷嬷已经把胤禛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,阮酒酒困意袭来,想靠在椅背上眯一会儿,结果竟睡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她人已经躺在**,盖好着被子,外衣也脱了。
“主子醒了?小厨房炖的小吊梨汤做好了,主子要现在喝,润润喉吗?”雅兰进屋后,看到阮酒酒坐在**,背后枕着枕头,眼神迷茫,她笑着问道。
阮酒酒回过神来:“是你们把我抱到**的?是不是很重,辛苦你们了。”
“主子轻的很,奴婢一个人就把您抱回**了。”雅兰道。
雅兰打扮以后,愈发的漂亮,艳丽如同一朵绽放的芙蓉花。
一觉醒来,便是美人入眼,这日子过的无比畅快。
阮酒酒道:“胤禛和胤祚都还在睡?”
“四阿哥还在睡梦中,六阿哥倒是难得醒的早。”雅兰道。
阮酒酒道:“真是稀奇。快替我更衣,我得去他面前露露面,让他眼熟眼熟。”
这是玩笑话。
胤祚和胤禛一样,对阮酒酒都是最亲近的。
胤祚刚学会爬的时候,就知道从地毯上一路爬到阮酒酒面前,抱着她的腿不松手。
换号衣裳,简单的梳了个头发,阮酒酒快步走去胤祚屋里。
胤祚的奶嬷嬷,站在摇篮边,匀速的慢慢晃着摇篮。
见到阮酒酒过来,她为难的看着阮酒酒。
阮酒酒无奈的笑了笑:“这小家伙,又睡着了。紧赶慢赶,还是没赶上趟儿。走吧,让胤祚继续睡着。等他再长大一点儿,可没现在这般好日子过。胤禛都给他列好了每日学习的计划表,看着不轻松。”
胤祚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什么,乐呵呵的咯咯笑了几声。
天真烂漫的笑声,软乎乎的,屋子里的人们,神态全部变得柔软许多。
“秋日寒凉,胤祚怕冷又不爱穿厚实的衣裳,屋子里窗户打开透气的时候,你们注意着给他挡些风。”阮酒酒道。
奶嬷嬷恭敬的点头答应着,六阿哥就是她们的眼珠子**,她们万万不敢有一丝懈怠。
阮酒酒看着胤祚一会儿,扶着雅兰的手,到小书房去。
中秋夜的那幅画儿,她还没有画完。
日子看似平淡,又暗藏涌动的,一天天度过。
康熙十九年十月十五日,一等公噶布喇之女,仁孝皇后之庶妹,入宫待年。
因为年纪尚小,赫舍里氏从隆宗门入宫,带着一抬抬嫁妆,住进了储秀宫,享贵人待遇。
僖嫔穿着打扮好,一身装扮隆重的,恭迎储秀宫的新宫主。
而她则在半个月前,就从正殿搬去了偏殿。
“嫔妾恭迎赫舍里格格。”僖嫔给赫舍里氏请安道。
因为赫舍里氏尚未到侍寝的年纪,还要当个姑娘家再养几年,所以宫中对她暂时只称呼为格格。
赫舍里氏连忙避开僖嫔的礼:“嫔妾不敢受僖嫔娘娘的礼。您是嫔位,嫔妾只享贵人份例,该是嫔妾给您行礼才是。”
说着,赫舍里氏就给僖嫔行了个标准的宫中礼仪,可见她在家中把宫里的规矩已经学的很好。
僖嫔恭敬道:“您如今是贵人待遇不错,但您也是储秀宫的宫主。嫔妾住在储秀宫,受宫主管辖,应当给您请安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不如你我之间行平礼。”赫舍里氏并不仗着家世,猖狂倨傲。
小小年纪,很拎得清,进退有度。
僖嫔道:“嫔妾听赫舍里格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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