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种族不同, 但是同为雄性,康熙还是从一只孔雀的眼里,看到了竞争和争夺。
白孔雀抖着它漂亮的羽毛,在阮酒酒面前展示着自己的美丽。
它是最美的雄孔雀, 当然要找最美的雌性。
它会给她捉虫子, 筑巢穴, 打败其他觊觎她的雄性。
康熙冷冷的看着显摆中的白孔雀, 什么吉祥鸟,分明是个见色起意的色孔雀。
“玛琭,这只孔雀桀骜不驯,脾气暴躁,你离它远点儿, 小心些别被伤着。是朕考虑不周。只想着它长的好看,倒是忘了它也是猛禽。”康熙看向阮酒酒道。
“把孔雀带回去,继续放在鸟房养着吧。”康熙对着跟来的鸟房太监命令道。
白孔雀听不懂人话, 他只知道这个没有毛的丑陋雄性,对他的很不友善。
它傲慢的扭过头, 不看康熙, 专注的对着阮酒酒,低下了头。
白孔雀头顶耸起的冠羽,是它身为雄鸟最值得炫耀的装饰。
漂亮的人类雌性,快为本孔雀风华绝代的美色所倾倒吧。
“皇上,可是大白它看起来很有礼貌诶。我都给它取好名字了,您让它留在永和宫试试吧。”阮酒酒被白孔雀迷的神魂颠倒。
白孔雀似乎听懂了阮酒酒对它的赞誉,它骄傲的看了康熙一眼。呵, 手下败将。
康熙冷笑的看着白孔雀,白孔雀往边上挪了挪。
那边有点冷, 它换个地方呆着。
“皇上,好不好嘛?”阮酒酒对康熙撒娇道。
康熙回过神才反应过来,他刚才竟然和一个孔雀斗气。
不过,大白,这个名字玛琭取的好。
既蠢又张扬的孔雀,就不该配阳春白雪的名字,越俗气越配它。
“好。你喜欢,那就养着试试。但是,如果它伤人了,朕会立马把它关回鸟房。你和孩子们,朕一根头发丝儿,都舍不得看你们受损。”康熙道。
阮酒酒甜甜一笑:“皇上您宽心,如果大白敢伤人。尤其是伤到胤禛和胤祚,那永和宫的厨房就会多一道菜。红烧孔雀肉!”
“大白,你要乖乖的,知不知道?我不欺负你,你也不能欺负人。”阮酒酒对白孔雀道。
白孔雀默默的收起了自己开的屏,它感觉换个地方呆着,还是有点冷。
明明刚才这里很暖和的啊,天上的太阳也在。那么大,那么亮的一个。
难道是它远离故土,身体变虚了吗?
那它还怎么给美丽的雌性筑巢?
白孔雀决定,暂时把美丽的雌性,还给这个秃头雄性。
它一时养不起,还是算了。
白孔雀见了阮酒酒后,打通任督二脉一般,脾气乖顺了很多。
它本来就不是性情暴躁的鸟儿,否则云南总督也不敢把它送到京城,作为万寿节的贺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阮酒酒问着跟着孔雀一起来的鸟房太监道。
“奴才沈山,给德主儿请安。”沈山机灵的站出来,磕了个响头道。
鸟房那地方,鸟儿叽叽喳喳的,时不时从天而降一坨鸟屎,味道难闻的很,不是个好去处。
月初,鸟房里又走了个人,听说使了五十两银子,找了个好去处,到荣嫔娘娘宫里当差去了。
他幸运得皇上选中,跟着这位鸟主子,来到永和宫,一定要长长久久的留下来。
“沈山,以后你的差使,就挂在永和宫名下。照顾好大白,若有缺的少的,找怀恩去要。切记,万万不可让它伤到人。”阮酒酒道。
沈山连忙保证道:“奴才一定会伺候好大白的。大白性情温顺,在鸟房也只是不吃不喝,但是从没有攻击过人或者其他鸟类。”
“本宫觉得也是。这么美丽的白孔雀,一看就是脾气好的。等它在小花园住习惯了,本宫带四阿哥也看看它去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道:“你事事都记着胤禛那小子。”
“那可是我儿子啊。等胤祚再大几岁,我也一样处处带着他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朕没说不好。朕是觉得,胤禛能托生到你肚子里,是他的福气。”康熙道。
“我有胤禛这样贴心孝顺的儿子,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。若像有些人家,生得讨债鬼,那才是身累心累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不过,要说最有福气的,还是皇上。当得真龙天子,那功德该是金光闪闪。凡人若得以见到,肯定亮的刺眼疼。”阮酒酒自然的又拍了个马屁。
看康熙笑的胡子都翘起来,阮酒酒显然又说对了话。
“去准备大白喝的水,还有吃的食物吧。怀恩,你派人带沈山熟悉一下永和宫。给大白住的房子,下午尽快做好。”阮酒酒道。
白孔雀就这么在永和宫安下了家,并且住的很惬意。
它每天天亮而起,迎着晨光,吃着朝露,舒展着白色的羽毛,在花丛中行走。
每天早上去小花园采花的宫女,回头和同伴感慨道:“若不是花儿还是那花儿,我都要以为自个儿去的是仙境。咱们娘娘真得宠。皇上连贺寿的神鸟,都赏赐给娘娘。也只有娘娘的气度,能养的了神鸟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你没听说吗?万寿节当天,神鸟只对娘娘开屏。皇上亲自夸的,娘娘美貌与才华兼具,德行高雅。”另一个宫女道。
四月下旬,太师果毅公遏必隆之女,孝昭皇后之同母胞妹,奉旨入宫,诏封为妃,赐住永寿宫。
虽无册封礼,但是享受妃级待遇。
宜嫔知道钮祜禄妃的宫殿,定在永寿宫,顿时放下提了许久了心。
东西六宫,东六宫为贵。永寿宫在西六宫,钮祜禄妃又无封号,那德妃就还是后妃之首,不用给钮钴禄妃让位。
“钮祜禄妃没有封号,就让你这么高兴?”阮酒酒拿勺子舀着杏仁豆腐吃。
宜嫔手里也端着一碗,她最喜欢永和宫的点心。
“你个没良心的,我是为谁高兴啊。她有没有封号,我都比她品级低。你却不一样。自打钮钴禄妃要进宫的消息传出来,后宫里一半的嫔妃,都在后头躲着看戏呢。就差开场赌局,赌你和钮钴禄妃谁大谁小。”
“她出自满族老姓,是正经的满族名门贵女。皇上历来看重出身,大姓的嫔妃,位份都不会低。何况,她还是孝昭皇后的嫡亲妹妹。这宫里的奴才,有多少是孝昭皇后留下的人手,又有多少受过孝昭皇后的恩惠。她一来,几乎有入主中宫之势。”
“而你,上升的太快,根基不稳。咱们包衣的家族,虽说祖上也得过爱新觉罗家的历代皇帝看重,但到底和真正的老姓家族差了一层。你若此时低她一头,怕是要一直被她压着。”
后宫皆知,德妃与郭络罗氏姐妹交好,与博尔济吉特庶妃亲近。她们四人的关系,若无意外,会一直绑在一起。
那么,自己派系里的人,能占的权自然是越多越好。
宜嫔喜欢掌宫权的感觉。
钮祜禄妃进宫,必然要分走大部分宫权。如果阮酒酒不敌钮祜禄妃,那她们这一派,在后宫的掌控力就少了许多。
后宫无后,权利四分,互相牵制。来了钮钴禄妃,多一个人分权,影响的不止是宜嫔和阮酒酒。
荣嫔和惠嫔,这些日子也煎熬着。
就是那些没有依附的小嫔妃们,也在打听钮钴禄妃的喜好,等着当第一个投诚的人。
阮酒酒道:“可是,皇上召钮祜禄妃入宫,本就是为了与我分权啊。后宫之中,必须要有满族老姓的高位嫔妃。若不然,前朝会有所不满。”
“你啊,别太紧张。若是钮祜禄妃和孝昭皇后一样,那她也是公正大方的性子,且为人聪明。皇上选人,也一定提前考察过。搅事拎不清的人,不会让她入宫的,”阮酒酒开解宜嫔道。
宜嫔扑哧一笑:“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意有所指。”
阮酒酒道:“那你想到了谁?”
“想到了许多人。”宜嫔道。
阮酒酒和宜嫔两人好心情的哈哈大笑,不再提钮祜禄妃。
甭管是什么脾气的人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“皇上送你的白孔雀呢?前阵子五阿哥小病一场,我都没时间来你这里看。”宜嫔道。
阮酒酒打量着穿着宝蓝色旗装的宜嫔,还有她戴着的绿翡翠耳环。
“你要是喜欢,在你宫里养一只绿孔雀也行。白孔雀难得,绿孔雀倒是好寻。”阮酒酒道。
宜嫔摆摆手:“可别了。我宫里是一只动物都不会养的。就四格格那脾气,养了动物,也是给她拔毛按在地上捶的份儿。还是别连累它们了。等她再大点儿,我请皇上给她找个武师父,好好把一身用不完的劲,给放完了。”
阮酒酒手里拿着团扇,掩住嘴,忍俊不禁的笑着。
“真这么厉害?布音珠温柔内敛,是个敦和稳重的性子。四公主怕不是给你养偏了吧。”阮酒酒道。
宜嫔横了她一眼:“我和姐姐一母所生,我脾气辣,她脾气就能真柔顺温吞了?我那前姐夫寻花问柳时,可被我姐姐用马鞭抽的半个月下不了床。”
阮酒酒惊道:“还有这事儿。女中豪杰,佩服!”
“你不觉得这样不好?”宜嫔问道。
阮酒酒道:“哪里不好?是觉得只抽他半个月下不了床,时间太短了,这样不好?该卸条腿才是。”
“说得好。要不怎么我们姐妹俩儿,与你一见投缘。都是注定的。”宜嫔笑容张扬道。
展开全部内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