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一粒一粒玉米粒的, 喂完大白后,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。
一顿饱餐的大白,好心情的告别它爱慕的美丽雌性,以及可爱的幼崽。
吃撑了的大白, 扇扇翅膀, 想再飞上梧桐树。
奈何可能肚子太沉, 身体失去了平衡, 它没能飞成功。
大白缩着脑袋,往一处花丛里钻了进去。
丢孔雀脸了。
阮酒酒硬是把笑意吞下去,等出了小花园,才哈哈笑出声。
“额娘,汗阿玛是不是又要有新嫔妃了?”胤禛冷不丁道。
阮酒酒顿住脚步, 她好似没有在胤禛面前说出这事儿。
“胤禛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?”阮酒酒问道。
胤禛道:“昨天太子二哥说的。太子二哥说,他的姨母要入宫来照顾他。”
“太子说的没错。你汗阿玛的后宫,是要再来一位新嫔妃了。不过, 太子的这位小姨母,年纪还小。说是姨母, 年岁上只能算是太子的小姐姐。所以, 她入宫并非是为了照顾太子。这里面的事情呢,等你上了几年学以后,就明白了。”阮酒酒给胤禛解释道。
胤禛是个好奇勤问的性子,阮酒酒从来不会扼杀他这种好奇心,每次回答也绝不敷衍。
胤禛当然知道进宫的人是谁,也清楚赫舍里氏进宫的政治意义。
“额娘,您会不开心吗?大白会因为胤禛有了如意而不开心, 额娘会因为汗阿玛有其他嫔妃,而心里难过吗?”胤禛不舍得他的额娘难过。
可是, 他也阻止不了汗阿玛的后宫,不再进新人。
阮酒酒神情轻松的笑着:“我当你是想问什么呢?原来是担心额娘啊!”
“嗯,胤禛不想额娘不开心。胤禛会全心全意的爱着额娘,额娘不要因为汗阿玛伤心。”胤禛道。
阮酒酒抱起胤禛,顺便揪掉大白在胤禛怀里挣扎时,飘飞的一两根绒毛。
“额娘从进了你汗阿玛的后宫起,就知道他不会只是额娘一个人的。他在后宫有无数嫔妃,在前朝还要把心思给大臣和天下百姓。额娘不曾有过期望,所以也不会心里难受。”阮酒酒诚实道。
后宫的每一个嫔妃,都不曾想过,独占康熙。
那样的结果,她们无法承受。
胤禛道:“但是,汗阿玛最喜欢额娘。汗阿玛看着额娘时,眼里只有额娘。”
“额娘看着你汗阿玛时,眼睛里也只有他啊!”阮酒酒笑着道。
“是吗?朕倒要好好看看,玛琭看着朕的时候,眼里是不是只有朕。”康熙从正屋里走出来,和阮酒酒一行人正好对上。
康熙眼中含笑的望着阮酒酒,显然对阮酒酒刚才说的话,很满意。
阮酒酒脸颊一红,嗔怪的瞪了康熙一眼。
“皇上,胤禛还在这里呢。”阮酒酒道。
大人的情话,少儿不宜听。
胤禛捂着耳朵,眼睛紧紧闭起来:“胤禛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康熙朗声大笑,从阮酒酒手里接过胤禛。
不知不觉的,康熙抱胤禛的次数,快要超过抱太子的次数了。
大概是总看着阮酒酒抱着胤禛,康熙不由自主的也会抱着他。
“这小子长的愈发结实了,入手不轻。你别总惯着他。别的阿哥和格格,都能让奶嬷嬷抱着,就他得要你抱。”康熙心疼的看着阮酒酒道。
玛琭长的这般纤细,哪抱的动几十斤的胖娃娃。
胤禛睁圆了眼睛,鼓着腮帮子瞪着康熙。
“胤禛不是别的阿哥格格。胤禛是额娘的大宝!”胤禛字正腔圆的强调道。
康熙稀奇的问着阮酒酒道:“他还记得你给他取的乳名?”
“就提过一两次。”阮酒酒对胤禛的称呼,一向随心所欲,变来变去的。
胤禛得意洋洋道:“胤禛是额娘的大宝贝,心肝宝贝儿,和别人当然不同!”
康熙宠溺的抱着自家聪明的儿子,和阮酒酒一起往屋里走。
“朕正要去小花园寻你和胤禛。是去看花了,还是看那只白孔雀。”康熙问道。
阮酒酒走在康熙身边,温柔的笑着道:“胤禛刚从猫狗房挑了一只小狗带回来,他担心大白知道后吃醋,特意去陪它玩耍,安慰它。”
“小小年纪,就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。不错。”康熙夸赞道:“朕听说了。胤禛挑的那只细犬,它的父亲正是朕的爱犬。胤禛眼光好的很。”
“这倒是你们父子俩儿,心有灵犀了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喜欢听这话,他的血脉,自然是随着他的性子和喜好。
“汗阿玛给你专门拨一份养狗的例银,用来养你的小狗,如何?”康熙问着胤禛道。
胤禛搂着康熙的脖子,他故意两只手抱着,用着力气,把康熙的脖子都勾的有点儿疼。
胤禛每天的饭不是白吃的,他在努力的长高长壮。
“汗阿玛,太子二哥、大哥他们,也有这比银子吗?”胤禛语气天真,又理所当然的问道。
康熙道:“他们没有养宠物,自然是没有。”
“那胤禛也不要有特例。胤禛自己有钱,可以养的起如意。”胤禛干脆的拒绝康熙道。
“如意?好名字。”康熙先是夸道,而后道:“为何要拒绝?难道你不想被汗阿玛特殊对待。”
“汗阿玛刚才说了,不患寡而患不均。”胤禛道。
胤禛又不是真小孩儿,他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儿银子,寻个特殊。
赫舍里氏忙慌不迭的送家中庶女入宫,为了是什么,胤禛能不知道?
他们防的不仅是钮祜禄妃,还有他额娘呢!
如今宫中只有两个妃主,钮祜禄妃占了家世,额娘占的则是宠爱和子嗣。
索额图素来想的多,他定然担心太子年纪尚小,没有生母在后宫中当助力。如今是太子,谁知以后呢。
历朝历代,废太子的不在少数。
所以,把仁孝皇后的庶妹送进宫来,时刻提醒着康熙,太子和赫舍里氏的关系,以及仁孝皇后和康熙年少夫妻相伴的那段感情。
“皇上的决定,一举一动,宫里宫外都盯着。哪怕是无意,也总有人会借题发挥,或者揣测多想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皇上您若是心疼胤禛的荷包,就偷偷给他一些私房钱,填充他的小金库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听到“金”这个字,立马变得敏锐非常。
“朕的私库,未必有这小子小金库里的金子多。博尔济吉特庶妃给胤禛送的小金马,都快有五六个了吧。”康熙道。
“正好五个。大约等胤禛过生辰的时候,还会再有一个吧。过年的时候,也会有一个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心里有些泛酸:“博尔济吉特庶妃,从未对朕如此舍得。朕从她厨房里端走一盘烤羊腿,她都能对朕甩脸色十天半个月。”
阮酒酒心想,这要搁她身上,她也会对康熙甩脸色的。
烤羊腿多费功夫,一般要提前一天说。
盼了一天的烤羊腿,等到烤熟了滋滋冒油,马上就能吃的时候,结果被人连盘端走,谁能忍。
没那抢食的人打一顿,都是脾气好的了。
至于小金马,钱财乃身外之物,博尔济吉特庶妃钱多的花不完,就乐意送她的大侄子。
怪就怪康熙没有胤禛招人疼。
阮酒酒不搭理康熙,康熙也不自讨没趣的继续说。
康熙心里明白,玛琭是不喜欢他在她面前,提别的女人的。
所以,在永和宫他很注意这些。
“这个玉佩,汗阿玛刚戴了没有几日。现在就送给你,当是汗阿玛替你付的如意的伙食费。”康熙从腰间扯下一枚镂空的松柏玉佩,放到胤禛手里。
胤禛小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圆形玉佩,他紧紧的握住。
这个玉佩,一看就很名贵,收着收着。
胤禛把玉佩紧紧握着:“谢谢汗阿玛,胤禛一定会把如意养的威风凛凛,跟着胤禛一起去狩猎。”
“好,朕等着那一天。到时候,朕与你一起带着猎犬去狩猎,比一比咱们父子俩儿,谁射的猎物多。”康熙豪爽道。
等到了屋里,玉佩被八喜拿走收好。
胤禛的手那么小,玉佩又滑,容易摔碎,还是要好好放进盒子里,比较让人安心。
天气冷了后,永和宫的小厨房经常会做锅子。
今儿的晚膳,主菜是燕窝葱椒鸭子热锅,滋补下火去燥,最适合秋天吃。
康熙用晚膳时,吃着锅子里的鸭肉,感慨道:“满宫里,论通懂饮食之人,你当属第一。时节里吃最当季的菜,既味美又养生,一举两得。”
阮酒酒给胤禛舀了一碗老鸭汤,放在边上晾凉,才让胤禛喝。
“皇上直说我好吃,是个贪吃的就是了。”阮酒酒不能厚此薄彼,她给康熙也舀了一碗老鸭汤。
比起胤禛的那碗只有汤,康熙的汤碗里还多一块鸭肉。
康熙从阮酒酒给胤禛舀汤时,眼睛就一直盯着,直到他也有一碗,还多一块鸭肉,他心情阳光灿烂。
“皇上,胤禛从太子那儿听到了个消息。”阮酒酒看着康熙开始喝汤,慢悠悠道。
康熙眼神询问着阮酒酒,是什么消息。
阮酒酒浅笑盈盈道:“听说皇上要再得佳人入宫了!”
一口热汤,呛进康熙的嗓子里,把他脸憋的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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