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,刚才那个人……难道就是鼎鼎有名的逍遥阁阁主?”清雅将薄如素从屋顶上接下来后,一边将紫桑送的各种盒盒罐罐归置好,一边问道。
薄如素合着眼睛躺在床榻上,疲倦的连眼皮都懒得睁开,声音也同样的慵懒:“嗯,除了他,还会有谁整日的喜欢往脸上糊着个面具装神秘?可惜……哎!”
可惜这么多年了,她竟从未见过他面具下的真容……
清雅上次在魅香坊门口还以为那是南怀瑾与薄如素的初见,经过了刚才上屋顶的事情,再加上薄如素这有些遗憾的语气,她似乎嗅出了不一样。
凑上前,清雅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,笑嘻嘻道:“王妃,您跟逍遥阁主之间是不是有旧相识?”
说罢,还一脸八卦的用胳膊轻轻推了推薄如素,“你们……有没有……嗯?”
薄如素翻了个身,嘀咕道:“要有什么当年早就发生了,还能等到现在?想太多!”
清雅耳朵尖,听罢竟低呼道:“王妃,原来您还真存着别的心思呀!可是……您不能忘了,太子殿下他还等着您呢!”
对于薄如素的身份,清雅本着主子不说,下人不问的本分并不知晓,但是对于凭借着这一个多月在宁王府的生活,清雅也大概能猜到薄如素嫁给王爷的目的,那便是让他过得不痛快。
王爷这个人吧,虽然自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,但也谈不上有多讨厌。当然,前提是他不要无缘无故的总是对王妃发脾气就好。
不过,这几日王爷的脾气好像收敛了一些,不仅不随便发火了,就连王妃故意出言不逊惹怒他,他都不还嘴,真真是稀奇了!
可是,不管怎么说,当年自己好歹都是太子殿下的人,而太子殿下对王妃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。如果有一天,王妃要太子殿下把心给剖开,估计太子殿下二话不说也会照做。
所以,于情于理,她都要站在太子殿下这边。
依着王妃对王爷毫不掩饰的厌恶,等到大事办完,想必是绝对不会留在秦国的,那么自己就跟着王妃回西域,或者去齐国找太子殿下……
薄如素的身子一僵,半晌才闷声道:“你如果还不困,就回房间给我绣东西去,没多久就该馨月大婚了,总该能用得到的!”
“呃……”清雅没想到薄如素竟能逃避话题,撇了撇嘴角,小声道:“奴婢的手艺哪能比得上云水坊的梦娘,还是洗洗睡了。”说罢,便帮薄如素放下床幔,转身带上门离开了。
听到关门声后,薄如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
,眸子中有几分挣扎,有几分茫然,还有几分痛恨。
清雅的意思,她不是不懂。
这么多年来的相识相知,萧子誉对她的心意,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。
只是,明白了又能如何?
除了知己、好友,亦或者是兄妹关系,她暂时给不了他太多。
吝啬的,连一个承诺都给不起。
人生遇到的每个人,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,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相遇,就会有不同的结局。
如果,她最先开始遇到的人是萧子誉,那么便会没有如今这一切的是是非非,恩恩怨怨……
可是,人生没有如果。
这两年里,起初她也曾多次试图委婉的告诉他,要他去找一个好姑娘,不要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。
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,即便是没死,也都千疮百孔,不堪一击了,对他不公平。
然而,每次萧子誉不是巧妙的转移话题,便是沉默不语。
随后,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对她好。
如此循环往复,她知道他的固执和执着,也就不再言语了,只能内疚不安的接受着……
清雅说萧子誉在等她,可是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等待。
因为,她的仇人是老皇帝,是君临墨,是乐妍,所以她必要闹个天翻地覆,天昏地暗才能除掉心头的恶气……
当然,还有以前害过她、伤过她的那些人,她也不能放过……
她身上背负的大大小小的仇恨太多,眼下的她,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洛雪嫣了,也早已回不去了……
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,薄如素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,对着屋子喊道:“苏北!”
一阵夜风拂过轻柔飘逸的床幔,苏北飘然而至:“主子。”
薄如素一边用银拨子挑着灯芯,一边问道:“口信送去西域了吗?”
苏北道:“王妃放心,属下已经派了可靠之人将王妃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老神医,估计着明日就有回信。”
薄如素点点头,微微叹气道:“你可知道今晚为何南怀瑾会出现在宁王府?”
苏北一怔,摇头:“属下……不知。”
薄如素轻笑一声,缓缓道:“你一直在暗处保护我,自然不知。”
听出薄如素话中有话,苏北心思一转,急忙解释道:“主子,属下发现您白日自打出了王府后,王爷就派了秦峰一路尾随。秦峰没有其他举动,兴许是受了王爷之命,同属下一样都是保护您的。逍遥阁主出现
的时候,属下见他好像并无恶意,再者属下怕暴露身份,所以才没有显身,还请主子不要误会。”
薄如素眸光一暗,笑意渐冷:“你怎知秦峰是王爷派来保护我的,而不是监视我的?”
“这……”苏北也忽然想起来曾经君临墨对薄如素做出了那种禽兽之事,脸色便也沉了下来,拱手垂头道:“属下知错。”
“罢了,看来,以后我得换个招式才能避开君临墨的眼线了!”薄如素摆摆手,淡淡道:“你即刻去派人盯着宣王府,去查一下江连城此人现在是否落脚在宣王府,还有他与宣王之间有无密谋!”
苏北应了一声,又带着一阵风消失了。
薄如素重新躺下,想着白日清浅提到江连城两次求见宣王,眉心轻蹙。
卫国还在的时候,皇兄凭借一己之力与企图某朝篡位、颠倒朝纲的江连城周旋,勉强将朝中的蛀虫逐渐消灭干净,即便是不干净,但是也人人自危,不敢再拉帮结派,结党营私,而且贪污腐败现象也少了许多。
然而就在卫国往一片大好趋势发展的时候,那场灭国之战却突如其来,让人防不胜防。
在国家大义面前,江连城能与皇兄在疆场上并肩对敌,这实在是难得。
卫国惨遭灭亡,父皇皇兄已死,一切无法挽回。
江连城能苟活下来,不得不说命真大。
此人除了武艺高强之外,也算有几分心机,倘若是投靠宣王,由原本合作关系变成了上下属关系,那么对于宣王来说无异于多了一个头脑聪明的军师……
嗯,若是宣王能折腾了,便挡住了成王的路,这样不好,不好。
再想到今日还没见到成王,薄如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层,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吹灭了的灯,翻了个身后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。
暗处,君临墨的一袭墨色衣袍与黑夜融为一体,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床榻上那身姿旖旎的人。
没想到,江连城竟活着,这个消息可真是意外……
那么,嫣儿是想将江连城收为己用,还是说为了以免让宣王得益,将江连城做掉呢?
她先挑了软柿子宣王捏,是不是之后就准备将火力全部集中对着自己,以便给三哥开路……
那么,三哥呢?这些年来云淡风轻,如清风朗月一样的三哥,他当真也对那个位子上了心吗?所以他才会与林南笙勾结?与嫣儿私下合作?
不能,那是他的三哥……
不愿再去想,君临墨攥了攥拳,终于闪了出去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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