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9章 天道真相

六耳猕猴脸色微微一沉，眉头紧皱起来，眼眸间掠过一丝犹豫。

是的，它犹豫了，思索着是否要继续战下去。

“当！”

无涯剑劈落，猴子手中的金棍顿时一震，颤音震耳！

猴子动容，怒火滔天，它握棍的虎口间竟然趟出了鲜血，这是它历战多年来再一次负伤，时隔太久了，但每一次让它负伤的对手都很强大，不像辰凡这般不起眼。

这令猴子很生气，它明明想要休战了，暂时放辰凡一条生路，没想到辰凡反而不死不休，它亦想就此与辰凡死战，可它却忌惮，这一战绝不简单，它哪怕胜了也会遭受重创，不利于它之后的计划，甚至这么多年来辛苦的一切都白费了。

猴子仿佛陷入了辰凡之前的那种困境，可辰凡轻易能走出来，因为他包袱不大，但猴子就没那么容易走出了，它背负的东西整整耗了它几千年岁月，不可能说放就放。

轰！

两人之间又是一次法诀硬撼，道韵抗衡间，就剩下法诀的对拼，辰凡紧握无涯剑，脚下九宫步踩得淋漓尽致，逐渐进入一种战意巅峰的状态。

猴子却无心一战，纵然心中怒火不息，可始终不愿与辰凡真正一战。

很快，辰凡寻见了破绽，毫不迟疑的挥起利剑一阵猛攻，九宫剑诀密密麻麻的劈落下来。

猴子暗道一声不妙，金棒横空一扫，挡下了数剑，肩膀却还是被剑气贯穿，鲜血陡然淌了出来。

辰凡趁势杀去，丝毫不留给猴子一丝喘息的机会，手中利剑猛然溢出神辉，对着猴子直接当头斩落。

六耳猕猴神情一变，迅速从身上拔下几根毫毛，嘴巴轻轻一吹，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瞬间跳了出来，替它挡下那一剑，真身则飞快退出数百米外。

“你当真要不死不休么？”猴子冷冷盯着辰凡，胸口微微起伏，并非累了，而是怒气攻心，无处发泄。

辰凡很平静，脸上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，这一战尽管只打了一半，但他的心态完全调整过来，战意凛然，此前被猴子那般碾压，此刻岂能让它说停就停？

况且这种情况下，倘若秃毛鸟来了，定然也要大喊“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”，甚至于，这一战是他能蜕变的一战，尽管胜负不明。

猴子加重了自己的呼吸，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怒火，若非心思被束缚，此时它定要大开杀戒，手段尽出也要镇杀辰凡，可惜它并不能。

它始终不是那个齐天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斗战神齐天，它仅是传承了齐天的道韵，却未能拥有齐天的那股道心。

从某种程度上讲，齐天亦是个天生无情的存在，而且持续了无数年，否则也不可能强大到那种程度，直到后来步入有情状态，他却已然站在仙界的顶峰之列。

辰凡没能如齐天一样将无情状态保持那么恒久，但他掌控了轮回道韵，这便意味着只要寿元充裕，随时皆可步入无情，这才是真正的造化。

只不过现在的辰凡还未突破，面对六耳猕猴，他不可能动用轮回从前的道韵，只能以仙剑鞘为底蕴去一战，悟道是原因之一，更重要的是还争一口气。

敌不犯我我不犯人，辰凡本身的宗旨便是如此，但既然猴子动手了，大战前半段还压迫他，现在自然轮到辰凡来清算了，虽然他清楚很难胜过猴子，但猴子并无心恋战，他可以借机讨回先前被镇压的债。

“到此为止，我可以将造化分你一半，并且不夺你那个阵盘。”这个时候，六耳猕猴突然再次开口，它做出了最大让步。

辰凡反而有些意外，正想出手，却没想到猴子能为了那个造化竟吞下这种怒气，这要是传出去，定会让整个遗迹的人震惊。毕竟这可是一个孤傲不可一世的存在，能做出这等程度的让步，可想而知，冰塔中的造化究竟有多么大了。

“不夺我阵盘，你如何离开这一界？”辰凡沉声问道，他依旧是出于打听消息的目的，想知晓天道门在寻找的钥匙是何物。

猴子并没有什么可隐瞒，见到辰凡收手，它脸上的怒意也微微缓和，冷声道：“你不必再如此套话，我不可能上两次同样的当，你想问什么，就自己开口问。”

辰凡心中不由得一笑，这猴子此时倒显得有点意思。

他没有迟疑，直接开口：“你不夺我阵盘，是想借助天道门在寻找的钥匙离开，那把钥匙是什么？”

“没有钥匙。”猴子摇头，沉声说道。

“什么？”辰凡顿时一惊，有些不理解猴子的话意。

猴子冷冷扫了辰凡一眼，随后才说道：“他们来此确实是想打开这一界，若要说钥匙，这座五指山便是钥匙，亦是锁。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处，却不知道封住这一界的，其实就是五指山么？”

辰凡闻言后动容，心中起伏，五指山竟是封印这一界的存在，可这地方不是天道自己搬来的么，如今却要这么费尽心思去打开，岂不是当初做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？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，天道怎可能犯这等错误？

辰凡沉默了许久，旋即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猜测，因为墨龙幽当初的一句话，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辰凡脑中回响。

“天道已死。”

是的，墨龙幽说过了，天道已死，天道门只不过是个道统，而他们口中的天道指的是个人，亦是天帝。

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辰凡看向六耳猕猴，神情变得凝重。

“说。”猴子却也干脆，砰的一声，一棍子砸在地上出气，旋即看向辰凡，准备回答他的问题。

“建立天道门，想收复这一界的，是谁？”辰凡沉声问道，目光紧紧看着六耳猕猴。

他知道这个问题可能连宫九他们都不知晓，但六耳猕猴不同，这是个存在相当久远的人物，仙魔还未死尽时它就已经出现，也许知道一些隐秘。

“天道。”谁料猴子冷冷说了两个字，握起棍子直接转身就要走人。

辰凡眉头一皱，这个回答根本毫无意义，但心中已然多了一丝不明的感觉，他隐约猜到了，猴子定然知道一些事情。

“等等，天道是谁？”辰凡追问道。

猴子背对着他，一边朝冰塔中走去，一边冷冷回道：“适才你最后一个问题已经问完，莫要再挑衅我的忍耐度。”

“可你并未回答我，只说了天道，这两个字能代表什么？”辰凡紧跟而上，不可能放任猴子这么走掉。

砰！

地面陡然一震，猴子直接狠狠将棍子砸在地上，身形一顿，再次大怒了。

“那只怪你问得不清楚。”猴子转过脑袋，嘴中尖牙露出，竟是咬着牙说话，显然忍耐度已经快到了极限。

辰凡知道继续逼它，它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出手，但是，这又何妨？

“我等你出手。”辰凡云淡风轻，神情十分平淡的说道，直接是在向猴子下战书了。

猴子的手掌紧紧握着金棍，不难看出握的力量有多么庞大，四周的虚空都在扭曲，也好在那棍子材质不凡，否则早已断裂。

但它还是没有出手，继续在忍耐。

可它越是如此，辰凡越好奇那造化究竟是什么，能这般束缚猴子的脾气，而关于天道的问题，他也要问得清清楚楚，否则真的就是不死不休了。

无论进退，辰凡皆是无所顾虑，但猴子却不同了，要么放弃发泄怒火，要么放弃造化，二者只能选一。

终于，数息之后，猴子缓缓转过身来，恶狠狠的盯着辰凡，一字一句的念道：“天道便是天帝，他没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