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定的信心, 在渡过漫长的下午,和晚膳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,摇摇欲坠。
胤禛吞了吞口水,他摸着自己柔软的小肚子。
不能吃不能多吃, 要忍住。
看看小六, 还只能吃土豆泥和鸡蛋羹。而他已经可以吃的了桌上的所有菜, 不用再有单独的菜谱。有了对比, 就有幸福。
胤禛嗷呜一大口,吃下嫩嫩的乳鸽肉。
额娘说了,鸡鸭鱼肉鸽子肉兔肉,都不长胖,可以随便吃。
阮酒酒给胤禛舀了一勺素丸子, 鼓励道:“胤禛真棒,今儿一个下午真的没有吃点心呢。晚膳就和以前一样吃,咱们慢慢来。一下子猛减了食量, 伤了胃,饿的晚上睡不好, 损了身体, 就过犹不及了。”
“嗯。胤禛听额娘的,多多吃饭,少吃点心。”胤禛一拿起筷子,吃的那叫一个香。
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阮酒酒眼神有点迷茫,她求助的看向康熙。她的意思,是胤禛说的那样吗?
康熙都快气笑了,这大胖儿子为了口吃的, 真是什么胡话都能说得出口。偷换概念的词,说的这么理直气壮。
胤禛躲避康熙的眼神, 他埋头苦吃。
只要不和老爷子对视,他就能当一个天真的三岁小娃娃。
小孩子爱吃点怎么了?要是他儿子顿顿都能吃一大碗饭,他能乐的睡觉都乐醒。
胤禛越想越理直气壮。
说是这么说,胤禛还是有所控制。
以前一顿饭的饭量,他能吃到撑到嗓子眼儿。现在,吃个九分饱,他就忍住不舍放下碗,改喝一碗汤。
汤羹都是水,可以溜溜缝儿,到了胃里,不能算是饭菜。
日子一晃而过,今年的万寿节,依旧办的盛大。
明面上,阮酒酒送给康熙的生辰礼,是随大流的祝寿画。
私底下,阮酒酒送了康熙一个细长颈的花瓶,花瓶上的花纹,是她自己描绘的。白瓷花瓶,瓶身描着开着紫色花儿的紫藤树,紫藤树下两个胖娃娃,大的站着,小的坐在地上,一看就知道是胤禛、胤祚兄弟俩儿。
康熙收到后,喜欢的不得了,爱不释手的,恨不得到处宣扬,显摆给外人看。
他把这个花瓶,摆在乾清宫最显眼的地方。
朝臣们进殿商讨政事时,第一眼看到的,就是图案浪漫的白瓷描花花瓶。
“这个花瓶,是德妃亲手给朕做的。朕哪里会缺花瓶,不过她一番心意,朕不可辜负。爱卿,你夫人没给你做过花瓶吧。”康熙向纳兰容若炫耀道。
纳兰容若风流的样貌,在康熙的炫耀之下,无奈的抽搐了一下。
“皇上,奴才去年才新娶了继室,如今还算得上是新婚蜜月。”纳兰容若道。
纳兰容若的言外之意,您向一个刚成婚不久的人,炫耀感情甜蜜,没啥用。他和自己的新妻,也颇为投契。
“那就是你没有收到过你夫人,亲手给你做的花瓶了。别说花瓶,粗简的陶瓷罐子也没收到过吧。不像朕,总是能收到德妃亲手为朕做的画,绣的香囊、荷包。朕是心疼她的,总劝她不用如此,她非是不听。”康熙像是听不明白人话似的。
纳兰容若动作自然的手划过衣袍,整了一下衣服下摆。
康熙看到纳兰容若腰间系的香囊,绣的图案,花团锦簇,针线细密。而他腰间的荷包,简简单单一个松柏。
康熙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话题,不再继续提荷包的事儿。
心意为重,手艺如何并不重要。
康熙转为炫耀自己的儿女们。前几年,纳兰容若听到最多的,就是康熙夸他的太子有多么多么的好。去年多了个早慧但话唠的四阿哥,今年又添了个灵秀的六阿哥。
“容若,朕的六阿哥长大以后,定然要比你更样貌风流。”康熙道。
胤祚的才华如何,话还说不连贯,暂时看不出来。
但是,漂亮灵秀的五官,是打一出生就看的出来的。
一年多过去了,他的六阿哥长的愈发好看,还是个小婴儿,已经能看出以后的绝代风华之貌。
纳兰容若噙着笑,好脾气的听着康熙不停的夸着自己的孩子。
康熙说了口干舌燥后,歇了会儿,八卦道:“容若,你与你的孩子是怎么相处的?他们可会三岁背诗,七岁作词?”
“奴才的长子和幼子,尚年幼,一个读书不久,另一个才开始认字。”纳兰容若道。
“朕的四阿哥,比你的嫡子小一岁,他已经会背几十首诗了。”康熙道。
“奴才幼子,自然是不如四阿哥的。四阿哥天潢贵胄,是皇上您的儿子,聪明非凡。张英大人屡次夸赞太子殿下和四阿哥,读书天赋极高。”纳兰容若道。
康熙听着纳兰容若夸赞着自己的儿子,好心情的乐眯了眼,暗示他继续多夸点。
梁九功心疼的望向纳兰容若,作为奴才他做不了其他,只能给纳兰侍卫多端几盏茶,面前多摆几盘点心。
万寿节之后,阮酒酒今年的生辰宴依旧大办,甚至比去年的规格还要高。
太皇太后默认等同贵妃的宴席规格,还派人送来了个礼物。
阮酒酒生辰当天,头发上带了个如意簪子。
玉质材料极好,只是做工略微差了一点。
心里活络的嫔妃,看了后,立马猜出了,这个簪子的意义不同。十有八九,是皇上送的。再大胆一点,这个簪子莫不是皇上亲手雕琢的。
敢猜到这一层的,也只有钮祜禄妃、宜嫔、郭贵人和博尔济吉特庶妃几人。
“去年皇上送给你的那支鸳鸯簪子,你戴了一整年。今儿终于换了一个,这个白玉如意簪子,是不是也要戴着一整年,等到明年再换啊。”宜嫔打趣道。
阮酒酒一点儿也不害羞,大大方方的展示着,让宜嫔看个清楚。
去年是鸳鸯簪子,是鸳鸯成双。今年康熙送的如意簪子,寓意简单直白。他只盼她事事如意。
阮酒酒道:“你竟胡沁,我什么时候戴了一整年的鸳鸯簪子。总共加起来,也不过是戴了三五十天。”
首饰盒里每天换都戴不过来的首饰,能戴在头上三五十天,那和天天戴有什么区别。
“今儿你是寿星,你说什么都是对的。”宜嫔道。
宜嫔给阮酒酒送的生辰礼,是一个衔珠凤钗,衔着的珍珠,圆润的很大一颗,又白又亮,是难得一见的强光珍珠。金凤的尾羽和眼睛上,点缀着其他宝石。华丽至极,价值不菲。
郭贵人送的是自己做的香露,调的是阮酒酒最爱的花香,用琉璃瓶子装着,单是瓶子就很贵重。
博尔济吉特庶妃一如既往的好奇,今年她送给阮酒酒的,是一个比去年更大的珊瑚盆景,还有一件奢华的珍珠衫。
博尔济吉特庶妃的财气,再一次震慑嫔妃们。
阮酒酒摸到那件珍珠衫时,也震惊的说不出话。
“不是顶好的珍珠,胜在它们大小一致,用来套在春衫和夏衫外头,当作罩衫,极为好看。也就姐姐皮肤白,骨肉匀停,身材纤细,穿珍珠衫才好看。”博尔济吉特庶妃送礼就送礼,还要大夸一番,显得其他人不仅贺礼送的不够贵,还笨嘴拙舌的不够会说话。
“我还以为你今年还要送个金子做的东西呢。”宜嫔道。
阮酒酒道:“你怎么她没有准备?”
宜嫔吃惊道:“真准备了?是个金山,还是什么金屋子?”
“都不是。是个金如意。不过,提前被皇上发现了,只能临时换了个珊瑚盆景。”博尔济吉特庶妃可惜道。
康熙准备了玉如意发簪,博尔济吉特庶妃要是送个大的金如意,那这场礼物的对比,究竟孰胜孰败。
皇权在上,博尔济吉特庶妃只能委屈的退让,把金如意留着,等到下次再送。
得亏她的好东西多,若不然临时换礼物都来不及。
皇上心思真是狡诈,一定是故意的,不想她送出最好的礼物,压了他的风头。
康熙冤枉啊,他真没有那么小心眼。
况且,他自信的很。
他送出的礼物,肯定是最得玛琭喜爱的。
因为,他是玛琭最爱的人啊。
其实,康熙准备的不仅是一个白玉簪子。他还有个惊喜,没有拿给阮酒酒。
等到傍晚时,康熙到永和宫来,阮酒酒才知道,原来礼物还没有收完。
那是一个木制的小屋子,模样赫然是紫禁城角楼的样子,等比大小。
康熙拿着它摆在桌上时,阮酒酒围着桌子,前后左右的从不同角度,看了又看。
“皇上,这是工匠做的吗?”阮酒酒问道。
康熙道:“朕倒是有心自己做,奈何手艺不精,只能让内务府的工匠做一个了。去奶奶过年的时候,博尔济吉特庶妃送给一个金屋。朕今日虽然送的是个木屋子,但用心不比她差。汉武帝的金屋不吉利,朕送给你才是最好的。”
康熙送礼物就送礼物,还不忘拉踩一下。
看在他一番心意上,阮酒酒没有说他幼稚。
“惟妙惟肖的,好看。”阮酒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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