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捋捋阮酒酒鬓角有些乱的发, 应该是阮酒酒回来给胤禛擦背时,低头掉落下的一小缕。
阮酒酒呆呆的看着康熙,任由他理着她额前的头发。
随着额角的头发,垂下来的越来越多。
阮酒酒坚定的按住了康熙的手:“皇上, 您别动了。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, 又要重梳了。”
康熙尴尬的收回手, 他真不是故意捣乱。康熙跟着阮酒酒到她梳妆镜前, 望着高高的铜镜,康熙道:“这个镜子有些旧了。朕让内务府再给你送个新的来,照的更清晰些。”
阮酒酒自己拿梳子和头油,挽救着头发。
“皇上,有玻璃镜子吗?照的人清晰可见的那种。”阮酒酒估摸着, 这时候应该有现代的镜子了。
铜镜梳妆,是有韵味,但确实不如白镜子清楚。
康熙未曾听过, 但他相信阮酒酒不会无的放矢。
“朕让内务府去采购铜镜的地方问问。”康熙道。
“差点忘了,皇上您还没说, 您遇到了惠嫔派去的宫人没有?”阮酒酒问道。
康熙道:“朕下了朝, 就听说张英在毓庆宫晕了过去,立马带着太医赶过去,亲眼看着他喝了药醒来,把他送上马车后,直接带着保成到你这儿来了。”
“不用去管。无非是报喜的太监多绕些路,迟早能找到永和宫来的。”康熙一点儿不好奇卫庶妃生的是男是女。
看阮酒酒的脸色,轻松愉悦, 定然不会是件坏事。
“那就由我给皇上先报这个喜了,皇上记得给报喜的赏钱啊。恭喜皇上喜得贵子, 卫庶妃生的是个小阿哥,母子均安。”阮酒酒笑着对康熙拱拱手,学着太监们报喜的样子道。
康熙眼神宠溺的看着她,如同看孩子玩闹一般。
“好,赏!不过,朕今日出门未带钱财,先欠着,记账上!”康熙道。
阮酒酒鼓起腮帮子,不可置信道:“皇上您居然还想挂账。”
“朕也是人,如何不能挂账。反正,朕整个人都是你的,你还怕朕欠款逃跑不成?”康熙道。
阮酒酒道:“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。”
康熙似乎对卫庶妃生了个阿哥,无惊无喜,神色就像听到了个最普通的消息,十分平淡。
阮酒酒没去深究,缠着问康熙为何不开心。
她脑子又没坏掉。
延禧宫报喜的太监,脚程很快,没耽误多久,他就从乾清宫跑到了毓庆宫,又找到永和宫来。
看着延禧宫太监报完喜,康熙深沉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延禧宫太监一时慌了神,这样的大喜事,皇上为何面上毫无喜色?
难道是卫庶妃做错了事情,什么时候惹怒了皇上?
可是,他在延禧宫当差这么久,没见皇上对卫庶妃发脾气啊。卫庶妃有孕期间,太医和御厨做的膳食,都是顶顶好的,可见皇上是看重卫庶妃这胎的。
“为何是惠嫔派人来传喜信。朕记得,将照顾卫庶妃生产的事,交给了钮祜禄妃。难道钮祜禄妃未到延禧宫去?”康熙道。
延禧宫太监噗通一声跪下:“回皇上,德妃娘娘和钮祜禄妃娘娘接到消息后,立马就到了延禧宫。只是,卫庶妃生产的快,没一会儿就生出了小阿哥。惠嫔娘娘心里高兴,想让皇上和太皇太后、太后娘娘早点儿知道喜讯,就急着派奴才先来给皇上报喜。”
“便是再高兴,也不该越了钮祜禄妃,擅作主张。回去吧,朕知道了。”康熙平静道。
延禧宫太监这时也顾不上没有赏赐,他连滚带爬的退下,生怕走慢了一步,就是另一种结果。
给慈宁宫送信的太监,早就回了延禧宫。
太皇太后和太后,都给了赏,乐的去慈宁宫报喜的小太监龇牙直笑。
本该更早回来的去乾清宫的太监,却久久未归。
惠嫔心里直打鼓,这是怎么回事?
她这回卯足了劲,用心照顾卫庶妃,就想在皇上面前博个夸奖,将功赎罪。
大阿哥在阿哥所念书,回来的次数愈发少了。
听说,大阿哥是想回来的,但是被康熙派去的奴才提醒,读书为重,所以只能常呆在阿哥所里。
惠嫔想儿子想的抓心挠肝,康熙这一招,真真是扼住了她的命脉。
“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?皇上高兴吗?有没有夸赞本宫处事得当,值得托付。”惠嫔眉头拧起,急声问道。
“皇上无喜无怒,神态平静。”小太监跪下回话道。
“你是不是看错了?戴佳庶妃生的七阿哥,给了皇上好大的没脸。这回,卫庶妃可是在好日子,生了个健全的阿哥,长的又相貌好看。皇上怎么会不高兴?”惠嫔拒不相信道。
小太监道:“奴才不敢说谎。皇上还斥责奴才,问为何不是钮祜禄妃娘娘派人来报喜。”
惠嫔脸色一白,她身体晃了晃,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。
“卫庶妃是在延禧宫生产的,由本宫派人报喜,有何不对。钮祜禄妃过来时,卫庶妃都生到一半了,她什么都没做,还想平白捡个功劳?”惠嫔道。
“不对。纵然皇上不满,你也不该这么迟回来。还有什么事,你瞒着没有说?”惠嫔问道。
小太监道:“奴才是在永和宫找到皇上的。”
“好啊,原来如此。本宫当为何皇上会指责本宫越俎代庖。原来是德妃在其中挑拨离间。本宫当她是什么神仙琉璃人儿呢,看着事事公正,从不偏颇的,竟是等在这儿了。本宫育有皇长子,入宫资历又老,她必是忌惮已久。”惠嫔越说越觉得,事情真相就是如此。
小太监舔舔干裂的嘴唇,他逃命似的跑回来,脸被风刮的,都要起几道血痕了。
死道友死不死贫道,让主子去恨德妃娘娘吧。
只要主子不来怪责他就好。
小太监闷不吭声,惠嫔便觉得他这是默认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惠嫔心情不好道。
这个小太监也是她得用的人,她轻易不会责罚。
阮酒酒不知道她受了无妄之灾,平白无故被惠嫔又多恨上一笔。
胤禛手里拿着逗狗的玩具,在院子里逗着戴了狮子头套的如意,从左跑到右,从前跑到后。
太子站在边上,看的连连鼓掌喝彩。
康熙也抱着刚睡醒的胤祚,心情颇好的给四儿子鼓着掌叫好。
如意从一只蒙古细犬,摇身一变,成了威武的小狮子。
胤禛一边扔着球,让如意捡回来。
一边教着如意:“如意,狮子是吼~”
如意:“嗷呜。”
“不对,是吼~”胤禛耐心纠正着。
如意吼不出来,它懵圈的停在原地,不明白到底它是狗,还是小主人是狗。
为什么小主人要纠正它的叫声?
难道它叫的不威猛吗?
如意:“嗷汪!”
完了,跑偏了,带不回来了。
胤禛只能重新教着如意:“如意,狗狗叫是汪汪。”
“嗷汪!”如意确信自己叫的是对的。
太子看的急了,他加入一起纠正如意,一只聪明的狗狗,应该是怎么叫的。
人类与狗关于狗类语言的正确发音拉锯战,正式开始。
大白在小花园里,听着空中传来的“嗷汪”“汪汪”声,它高贵冷艳的对着天空鸣叫:“哇嗷”。
阮酒酒捂住耳朵,没多久就放下来,改成捂住胤祚的耳朵。
“就这一个了,不能也跟着走偏了。”阮酒酒道。
可惜,还是迟了。
“马马,嗷呜。”胤祚欢快的拍着康熙的胳膊,喊道。
胤祚刚学会说话,口齿不清,说话基本都是叠词。
马马,就是汗阿玛的意思。
阮酒酒幽幽的看着康熙:“皇上,都怪您的儿子。”
康熙尴尬又心虚的笑了笑:“朕教他们去,朕教他们去。”
康熙把胤祚还给阮酒酒,走到胤禛和太子旁边,真就去教他们。
于是,又一个跑偏了。
阮酒酒单手抱着小儿子,无力的拍了拍额头。
爱新觉罗的祖坟风水是不是出问题了,她感觉皇帝和皇阿哥们的脑子,偶尔不太好啊。
阮酒酒把胤祚抱回屋里,再让这小崽子听一会儿,话都该不会说了。
嗷呜嗷嗷的,群魔乱舞。
胤祚眨着琉璃般漂亮的眼睛,不明白额娘为什么不让他看着哥哥们玩了。
不过,额娘最大,听额娘的话准没错。
人类完□□崽胤祚,靠着天生的直觉,抱住最粗的大腿。
只要额娘疼他,他就有好日子过。
胤祚窝在又香又美的额娘怀里,咯咯笑着,手指又忍不住的往嘴里塞。
阮酒酒握住他的小手:“额娘发现了,你是想骗饼干吃,是不是?”
胤祚无辜的看着阮酒酒,阮酒酒顿时投降。
“今天就只准吃一根磨牙饼干。不准撒娇,不准卖萌,你这是犯规。”阮酒酒哼声道。
胤祚凭着美色天赋,成功骗到一根香香甜甜的磨牙饼干,他高兴的放到嘴里,一只手握住,用小米牙慢慢咬着。
阮酒酒站在窗边,里面的这个小的,外面那个大的,两个孩子她都要盯着。
孩子还没长到最调皮的时候,她已经开始发愁了。
太聪明的孩子,不好骗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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